2015年12月15日 星期二

凱 特

  (自稱是)阿猛的他拿著刀,跟著前頭的小高往前衝,今天出來之前,小高叼著菸,特地跟他講:欸,砍人是這樣喔,你不砍別人,別人就砍你,每個出來混的人都這樣想。

  阿猛驚訝地看著他。

  真的啊,你就是要活著,你才來混啊,大家都是來活著的。

  所以為了要讓自己活著,就要讓別人死?

坐敵人的位置

雅 君

  買完早餐回家的路上,我看見劉乙連伸直了雙手,在夏友明家的矮牆邊反覆跳著,像一隻過胖的貓,使盡吃奶的力氣,才勉強將身體掛在牆邊。

  他的兩邊手肘撐在牆上,瞇起雙眼,不知在看什麼,專注地連我走到他腳邊,都沒發現,我問:「看見什麼了嗎?」劉乙連一隻手肘離牆,重心轉向我,「啊」一聲嚇得墜地。時機到了,撂倒一個人的過程,簡單又短暫。就像劉乙連的「替位游擊戰」。

2015年12月14日 星期一

十二月,〈替〉

特約編輯:連載王

  索引計畫最讓人頭痛的一次,截稿時間到了也只有依佳一人交稿。「替」這個字我本想有「既是複製,又是對立」的鏡像感。小時候看過小叮噹把大雄影子割掉,結果影子要取代本尊的恐怖事情;地海也有德格擁抱影子;就連最近怪物的孩子,九太面對一彥郎,就像面對自己的複製品一樣。

  這樣的題目不只大,還很難寫。事前討論題目大家又是碎嘴說著,要不寫個「戰鬥民族」好了,結果寫出來有替身、砍頭、鏡像。我發現自己最喜歡被他人拉著走,他們三人隨口說說,倒讓我有了許多想法,寫下這次的興哥雄哥一對寶(偷偷摻一點腐情節)。下個月題目已定,大家說要寫「義交」,想來會有更精彩的故事了。

  阿心:巨木六乙
  依佳:替
  雅君:坐敵人的位置
  凱特:替
  

巨木六乙

阿 心

  草叢裡有一尾蛇正遲疑著。

  他沒動聲色,只是從旁走過。

  季節使然,蛇的饑餓全瀰漫在空中。牠仰起頭看著落在他後方一段距離外的漫長隊伍,最終決定那不是自己能吃得下的東西,悻悻然地離開了。

依 佳

  鑰匙斷裂在鎖洞裡,發出陳悶的聲響,從那天起鎖就永遠被封住了。

  從他甩開門,向前奔跑的那天起。

  沉重的木門在身後闔上,他開始向前奔去,沒有目的地,只有眼前曲折的窄巷,在巷弄間前進,迂迴環繞的是幾乎沒有差別的紅磚牆面,太陽從斜角上升頭頂處,他本來沒發現的陰暗處一一攤在陽光之下。

2015年11月6日 星期五

十一月,〈棄〉

特約編輯:酒國女

  關於棄,你有在乎過嗎?沒有,因為你只想喝酒。

  棄這個字,意思大概就是那樣,總之期待寫到這個題目的時候能碰觸的一些角色人生陰暗面的故事,因此在當初討論選字時,很快地就想到這個字而列入。

  索引這個計畫進行到這裡,其實大家都投入許多精神力氣,我們也經過許多想讓彼此關聯性更緊密的討論,所以才有之前一些奇怪的出題,什麼寫一個愛情故事或者寫同一段文字,這類看似已經溢出出題範疇的設計。

  不過這些題目現在看來也都只是增加趣味性,並沒有收束到什麼。

  反而是這次雖然只出了棄這個字,但出完題目的閒聊,本來只是在討論要怎麼把編輯寫進小說,後來就開始無限擴張變成「把他寫成酒促妹」、「而且年紀超過四十歲」,這類和原題目根本沒什麼關聯的設定。

  結果收到大家的稿子後,我才發現這竟然是有史以來稿子最整齊的一次。

  竟然無人跑題地都卯起來寫了各自的酒促人生。

  只有我因為實在無法和原來的劇情扣合而放棄這個設定,不過收到其他人稿子後太不甘心還是努力的加了一些枝節,想多靠近一點。

  以上,就是這個月的索引到處充滿酒味的原因。

  雅君:棄の屋
  阿心:荒 村
  依佳:棄
  凱特:麗 子

棄の屋

雅 君

  鎮郊荒涼,只有一排人家,每一戶門前都是大大的庭院,有人曬稻,有人曬蘿蔔乾。乾燥烘暖的氣味在鼻尖蔓延,我喜歡這個味道,有一段日子,每週六的下午,我常常拉著艾玲那,艾玲那拖著她的一袋漫畫,兩個人騎著腳踏車,經過這一排人家,直奔鎮上唯一的酒館「棄の屋」。

荒 村


  收屍人在狼之月的第二個早晨離開之後,母泉鎮就只剩下最後一個居民了。戰爭還在遠處,騷動什麼的都還沒開始,沒有什麼人戰死在這微小的地方,事實上,收屍的會留到這麼晚,完全是個意外。

麗 子

凱 特

  小貓叫她麗子,今天夜還不到一半,已經賣出第二十七手啤酒,到底老江湖老前輩,這桌還在幫忙倒酒,頭已經轉到另一桌安撫那些新鮮客人。酒促小姐像麗子這樣已經四十多歲是不太正常的,生客生面孔,來的時候不知道,看著麗子背影有著長長的奶茶棕捲髮,二十三寸小蠻腰,制服窄裙底下包著的是角白筍一般勻稱的長腿,但臉轉過來,生客人先是靜默然後心裡詫笑:來兩手啤酒。


  西匣廊道位於滿山與伏海之間,北邊鄰近時橋,是連結曙大陸與歲大陸的通道。狹長的廊道自古以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歲族梟王曾不顧穿越時橋的困難而派遣了大批軍隊征伐;騎著黑嘴黃馬的騧族在征服了半個曙大陸後也試圖將其納入版圖中,然而這些行動最終均告失敗。

2015年10月10日 星期六

滿

凱 特

  許多年前,她開始聞到自己兩腿間的味道的那天,她嚇了一跳,手上拿著要送給C的幸運繩材料包顫顫地坐在補習班廁所裡,驚嚇得發起呆來。她還特意寫了一張小卡片,想了好久好久的句子,把腦袋看過各種漫畫對話連續劇台詞都翻找了一遍,扭扭捏捏又志得意滿的寫下一行曖昧模糊的字,用愛心立體小貼紙貼在材料包包裝袋上,刻意貼在紙卡一角,還貼得有點斜斜的。

十月,〈滿〉

特約編輯:圓滾滾

  十月的題目是「滿」。

  但其實是九月,先前的算法都是以寫作的時候為準,五月寫完之後就昏頭了,重新開始的時候竟然就跳了一個月,無人發現。

  先前我們討論改變去年的編輯制度,改採「一人出題,全員寫作」的模式,然後將每個故事的編輯都固定下來,我對依佳、依佳對凱特、凱特對雅君、雅君對我。我們想,固定編輯之後,作品的討論應該也會更穩定下來吧,至少如果有哪個讀者對故事不滿意的話比較知道要找誰算帳。

  創作者本身兼任編輯者這一點是計劃開始到現在始終沒有被放棄的規矩。其實我們也可以找一個外部編輯來負責這事,省得太多麻煩,但我現在覺得,唯有兼任編輯此途,能將我們更帶往彼此故事的深處,也許最終將達成我們初始時想要在故事之中彼此呼應的夢想。

  上個月依佳寫了一個神秘的銀髮少年,她在討論作品的過程中對我說,下個月出的題目應該就會變成這個少年的名字吧。於是私心如我,就想著那個少年的樣子,選了「滿」當作這個月的字,而這期的故事寫出來銀髮少年就沒有再出現了,至於他到底存在或不存在,我也沒問。

  十月,建議先從凱特的〈滿〉入手,少女情懷如氣味一般堆疊,漸次沾滿青春。而我的〈秋滿〉作為小巧的篇二是再適合不過了,帶你輕輕看過盾族人生活一景。接續請看旅人如何在依佳的〈滿〉中繼續他的旅途,究竟是他在操縱命運或者被命運作弄。最後則讓我們和林大山一起落入雅君在〈滿分魔女的甜蜜攻勢〉中設下的甜膩膩滿分陷阱,直到下個月來臨。

  每個題目都是詭計,編啊編,總有一天所有的故事會被我們這些小動作編織在一起。



滿分魔女的甜蜜攻勢

雅 君

  林大山下課沒頭沒尾的就跟我們說班上的許百合喜歡他。

  我才不相信,林大山因為迷上武俠片,上回才想要展現大俠風範,從晃得正高的盪鞦韆一躍而下,可惜這輕功沒有鳥兒飛翔的優雅,倒是有狗跌吃屎的狼狽,痛得嗚呼後「呸」的一聲吐出一顆門牙。你說說看少了一顆門牙,一說話就大舌頭,講到激動處還會口水滿天飛,外加這次考試又有一科掛蛋;話不多,總是班上第一名的許百合為什麼要喜歡他?

秋 滿


  龍之月剛來的時候,歸良只覺得自己的睡眠時間變長了,他有時放羊坐在樹下打個盹就沉沉睡去,等到傍晚時家裡人發現他沒回來,才被循路找出來的父親抱回去。父親的手臂很穩,曬得和寬大的額頭一樣顏色,歸良的額頭已經快跟父親的一樣厚實了,但兩臂還差得遠。父親將他抱到帳篷內,放進灰白兔毛縫製的毛毯裡,然後靜靜走至一旁,和歸良的母親對坐喝湯。

2015年10月9日 星期五

滿

依 佳

  前往滿山的途中,旅人看見一個倒臥在路邊的少女。

  少女的頭髮上包裹著黑色紗巾,身上穿著寬大的白袍。從她的服飾看來,是滿山腳下固族的人。他搖晃少女的身體,讓她甦醒過來,吐出許多混雜的胃液的食物。

2015年9月29日 星期二

九月〈眠〉,讀後

特約編輯:胃の王

  此種狀態讓人有別於清醒,彷彿就有力量別於現實,一旦和現實區分才能真正誘發出隱藏在現實身後那不被意識到的真實,或者說扯掉真實那披著人皮樣貌—-和我們一起生存的外殼。

2015年9月10日 星期四

九月,〈眠〉

總編輯:謝 賢

  索引計畫沉寂一陣,做了一些撰文、編輯的調整。開會時談到四人狀況,大家都忙,即便想好了要寫什麼,卻連動筆的時間也無。依佳一句:現在寫的正順就繼續下去吧。看完所有稿件就覺得一點也沒錯,大家寫得正順,為何要停?

  一句話讓所有人從長眠裡醒了過來。

  這是第二次細看索引了,照順序來看四人的故事仍然有一種從世界創生、人類出現、秘密和慾望推動歷史進行的感覺。

  眠是什麼呢?渾沌的生和死成一顆星球在睡與醒之間封印的巨大能量無法擺脫又深藏在生命的裡焦惴不安以為自己正常但實則虛度掉的時光
 
  你的眠又是什麼意義呢?

2015年9月8日 星期二

助眠專家



  流桑來到我們小鎮的時候,只帶了一身古銅色的肌膚,和那塊現在擺在他店門口的木頭招牌,上面用黑色奇異筆,以拙稚的筆跡寫著四個大字「助眠專家」。

龍 眠


  他生命中最後的那天來得非常突然,轉眼間他就發現自己身在一片黑暗之中了,猛烈的大火在遠處燃燒,水氣像一名痛苦尖叫的女人那樣正從火中逃開。

  他們敲擊了他四下,第一下在背上,第二下在膝蓋骨,他撲倒在地,反射性地想要吼叫。第三下敲在他的喉頭,他安靜了下來。那是一把木製的處罰杖,由他們輪流拿著,杖的頂端鑲著一塊淡藍翠石做成的斧刃,即便在夜晚強烈火光的照射下,仍隱隱散發著它天生的光芒。他感覺得到它伸進腦中時所帶來的一陣冰涼。


  世界上有四個大陸,分別是東邊的歲、曙,和西邊的空、赭,中有伏海相隔,曙大陸東邊為廣海,空大陸西邊為臨霧。大陸周圍散布著許多零碎島嶼。

  研究神話的學者蒐集散布於各民族的創世神話,發現無論是曙大陸的大昊信仰、臍島翼民神話、歲城歷史、北方五都傳說、空大陸骷族歷史、赭大陸歌謠,各文化對世界起源雖存在許多歧異,然而每個文化都會提到一個共通的人物。


  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身體太久沒動了,就像慢慢烘乾的柴,聽得見裂開的聲音,皮膚和臟器如此焦灼地提醒他:該醒來找水喝了。一起床,還來不及回憶夢境就在屋子裡逡巡,但整個房間找不到任何一個杯子,濾水壺裡的水剩下一些,兩大口就喝光了仍不能平息身體裡的乾涸,只能抓起自來水就開始灌,才喝了兩口,就覺得噁心,趕著自己再回到床上睡。

2015年6月30日 星期二

備用字

請記得按儲存就好,別發出去了

1+:棄 舞 佯 執 殼
心:尋 時 犧牲 雷 約
萵苣:燈  滿  眠  氣味  忘
凱特:煮  替身  毀  胖虎  香

請在字下打v

棄 舞 佯 執 殼 尋 時 犧牲 雷 約 燈  滿  眠  氣味  忘  煮  替身  毀  胖虎  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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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 尋 時 犧牲 滿 忘 煮 替身
11個字

肚臍通訊


  如果說艾玲那追求的是直線,李一笑追求的便是圓,更貼切的說是「肚臍」。

  李一笑要回來了,搬回艾玲那家對面。


  曙大陸的東方,有一個被漁夫們稱為極東之島的島嶼,漂浮在廣海的一隅。漁人以其位置為航行邊界,根據傳統信仰,越過極東之島的東方是太昊安眠之處,海裡存在許多人類沒有見過的怪物,作為神的守護獸,對越界侵擾的人類毫不留情地殺戮。

五月,〈臍〉

這是一個不簡單的計畫,每個人都在考驗自己建築世界的能力。五月輪到自己第一次當編輯,細讀才發現,這個計畫裡的寫作者無論換了什麼題目,他們都能隨時把自己的宇宙抽一小塊星辰碎片,做最燦爛的展示。
 
依佳的〈臍〉極具魔魅色彩,她總有讓人一直追問「接下來呢?」的懸念能力;而我和雅君合作多次,此次的作品〈肚臍通訊〉一樣有俠氣少年對世界的疑惑;阿心則因為某些因素把原本作品抽換重寫,便暫緩刊出。
 
出〈臍〉這個題目,本是為了當令五月,想著是母親節,就想考驗三位這個最容易上手也最難寫的題目。當然「臍」這個字還有很多意義,三位的作品中也分別書寫了不同的「連結」和「生」。且這次交來的稿子字數都超越當初設定的篇幅,我總想是不是我這個新手替這個團隊帶來了某些刺激或改變,但我竟也捨不得刪修篇幅,這到底是身為編輯的失敗,還是寫作者的成功?
 
另外,《索引》也在我的加入,之後會有一些新的調整和變化,除了自己,我更期待另外三位因我的加入而讓他們的宇宙發現更美的星球。
 
依佳:臍
雅君:肚臍通訊

2015年5月5日 星期二

男人之一/熱的


       她已經想不起來,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怕冷。

        車程非常的長,塞滿人的車廂裡,到處都是五顏六色的布料,一站門開了,走下一群人,擠上來另一群人。空氣的確流動著,車廂像大型倉儲的冷凍庫,不同食物發出不同低冷的氣味,凝滯地上來,凝滯地下去。風打在她的手臂上,幾乎要記不起這是什麼季節,看見自己的無袖背心,才想起這是個炎熱的夏季。

蛹 道


  初 戀

歸在一片桃花樹下醒來,那時是春天,但桃樹們看起來筋疲力竭,樹上連一朵桃花也沒有。歸躺在地上,感覺身下的黑土鬆軟且涼,一隻黑色的大蟲半伏在離她幾步外的地方等候著。遠處有湖剛從冬日的睡眠中醒來,發出細小的呼聲,她和黑蟲同時側耳去聽。

哲學家

   「將人類視為個體時,皮膚是個體間的明確區隔線。」林海森和我們這群社區裡的小女孩一起擦澡時,喃喃自語這麼說著。她是我們這群小女孩裡唯一的大女孩。林大山的姊姊,大學一畢業,就失業,還在找工作。

  每年社區會結算上一年的管理費,有剩餘就辦活動,那年夏天,大家到山上避暑露營,三天兩夜。才一個夜晚,就讓我知道林海森的未來會跟她的名字一樣,被如海一般的森林淹沒,再也不會有人記得只能擦澡的那晚,她脫掉上衣用濕毛巾擦拭身體時,從毛巾裡滲出的水份在她的肌膚毛孔上,粼粼發著光,真的就是發光的線框住她的輪廓,托住她豐滿的胸。

四月,〈皮膚〉

計畫到四月就是一年了。開始這個計畫時說好先寫一年看看,現在回頭看,每一個故事好像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也還有很多可能在面前等著。 

四月前我們在討論如何讓彼此的作品相互關聯,我興起讓大家寫同一句話的想法,本來想從自己的篇章內截出,但又覺得太過刻意,最後選擇從自己寫作時的參考書,希望這樣能夠達到某種意識上的聯結性。 

四月的題目是,將下列的話置入於文章內「將人類視為個體時,皮膚是個體間的明確區隔線」。這段話出自原廣司的《聚落的100則啟示》,完整的原文是「將人類視為個體時,皮膚是個體間的明確區隔線,但人與人之間的意識卻無法劃出界線。」(第16則,共有之物) 

我將最後一句藏起,好奇這句話會如何被其他作者演繹與延伸。成果十分有趣,希望讀者也能得到跟我一樣的樂趣。

另外,四月加入了新的成員,凱特。

新的一年,時間是我們的共有之物。

凱特:男人之一/熱的
阿心:蛹 道
雅君:哲學家


2015年4月13日 星期一

莫憂人生

  即使新娘秘書都在幫阿莫上妝,婚禮在即,等等就要開始了,她還是在碎念。
  有時候根據那些碎念內容,我會納悶她究竟跟幾個人同時談了戀愛?還是上一個已經說掰掰,這一位是新來的。碎念內容,把優生說得彷彿他重新投胎過好幾次,每一次都有新缺陷。

2015年4月12日 星期日

  她出生在荒蕪的時代。

  在那個時代,時間的刻度不同於往後人類使用文字所記載的歷史。在那個時代,時間仍以微風、火焰、流水、歌曲這類的方式傳遞,生命是流動的、可變化的,萬物一樣平等,因自然中的生氣而誕生於土地,成長於陽光。認識世界的方式還不太多,人類必須用身體一一嘗試、分辨它們。

三月,〈愛情〉

  三月的索引關於一場愛情。
  最近幾個月歷經波折與翻動,突然想起來時,發現「索引」計劃竟然要滿一年了。第一年的最後一題我出了最俗、最麻煩的東西,引起了一點意料之外的搖動以及我終於來臨的退稿的勇氣,希望無論是何者,都能在第二年起繼續延續。

依佳:燐
雅君:莫憂人生


2015年3月27日 星期五

東有狹海


東有狹海,海外有陸,陸上有人,上辛,穹秦,白夏,息牙,我犬,女豆。

女豆人說,世間皆謊,海的遠方還是海,清晨的時候水面有霧,人誕生於一塊靜止不動的腐木上,像春天裡新發的芽。

  古老的狹海人是註定平凡的種族。他們頻頻與通往偉大的途徑錯過,每日漫步在簡陋的房舍與山林之間消磨無聊。


  旅人張開雙手躺臥在森林之中,眼前是滿天星斗,身後是柔軟的地衣鋪成的地皮。

  和洞穴中不同,黑暗中每一樣生物都在閃閃發光,夜光的菇蕈鋪排成銀河的模樣散落在他的周圍,螢火蟲在附近徘徊盤繞,光蛛在地上匍匐,棲息於樹上的角鴞紅色的瞳孔熠熠發光。

二月,〈藏〉

二月的索引是「藏」。


依佳的〈藏〉,是意象,是種感受,是保護或者珍惜。
"藏"在故事裡,也許靠近結尾。


阿心寫了〈東之狹海〉,描述了狹海人的來歷、遷徙與演變。
「藏」字在藏鬼者身上,結尾藏鬼者的藏匿或者消失,也再次呼應索引。


二月至發文,依佳一共修改2次,
她說:總覺得還有繼續修的空間,但再修下去,或許就不是此計畫的初衷了。
而阿心此篇,一開始名為〈藏鬼者〉,就我讀來覺得頭重腳輕是最大問題,
其餘格式或眾多種族名字,要放進整個計畫裡來看,有問題與否,暫且不是此篇可以論定。
後來改題,調整篇名給的期待,修整腳輕。


依佳:藏
阿心:東有狹海


(雅君)

2015年3月7日 星期六

 

血脈走成了羊字

也咽不下俗世的草

你用數數的食指

將我輾成黑夜


尚羊養羊



  尚羊養羊。

  他喜歡羊。喜歡村裡的一個女孩。他和女孩很小就認識。村子小,沒有什麼人是不認識的。

  包括那個雜種。



  「丹硃王十年,玄山陰林生大火,火三月不滅。

  是日,北都一童子夏無居於玄山陽牧,見一男子穿林而至,身襤褸,然不見火傷。駭然而問。

  男子答曰,為月族尋一亡羊而來,懇賜羊。又告其真名何人,約期再復而去。

  無居將其名秘傳子孫,世代依約,季獻羊予月族。


  如此百年,月囂王侵玄山,都城盡數焚毀,獨存北都。

  無居子孫惶惶然,思及男子,乃派數騎奔走求告。

  數日,男子孤現囂城,向王請命,保北都不墜,自立為羊國。」



二月前:羊

二月的題目暫且保密,
因逢過年,讓大家多休息幾天,
又不想空窗一期,
選了一個應景的字:羊。

又想減省大家打字的時間,
說這次寫三行詩吧!
只要有羊字即可,
大家都來寫。

後來又衍伸成短文也可、小說也可,
總之文中要有羊字。

(三行有時也是很有壓力的,或者說寫想寫得更暢快吧!)

收到依佳和阿心的作品後,
很喜歡,
也比我想像中的都更完整。

我喜歡依佳此篇中史記的部份,
喜歡阿心給我那種讀完時在不舒服的深刻感。
我總是在想"雜種"和通篇的隱喻。
而我自己寫得最短,
希望可以做為索引系列某篇小說裡的詩序或內文片段?

雅君:醒
依佳:羊
阿心:尚羊養羊


(雅君)

2015年1月22日 星期四

刻 度


        對於各擁論述的史學家而言,時光自有它截然不同的面貌。

        有人形容它像一道白牆,分載兩端可知與未可知的世界;有人覺得它像河道蜿蜒,湍撞在滿佈斷枝落葉碎石的土地上;有人則研究它,像糕點師傅,銀刀劃開一團甜麵泥,即使內裡餡料已經因為擠壓而糊成了一團,他仍能細細向你指出,哪幾層是敲碎了的甜酥硬餅,哪幾層是果核麵泥。


陪 襯


  自從那次在公園看見我的國中導師帶著她的兩個小孩,緩步走過,到現在我都沒再遇見她。說遇也不對,我其實是看見她,她沒看見我;你有沒有過一種經驗,當你特別怕對方看見你,而緊張兮兮盯著對方看時,偏偏這種時候會有高達百分之八十五的機率,他剛剛好抬頭看見你。

一月,〈內臟〉

歲末年終時分,盤點這個計畫,每個人都已經產出六篇,即將邁入第四輪。

 一月的題目是內臟,十二月的時候我們聚在一起去北投泡了溫泉,期間討論了帕拉尼克的名篇〈腸子〉,於是開玩笑地就以內臟為題,種類跟比重不拘。 

然而結果卻總是出乎我想像。寒流時分縮在棉被裡面讀,感覺到彼此小說世界真切的形成。而我也重新改寫了一次〈暝〉。

想起在創英所時李永平老師總是說,「角色要出發了嗎?」或者「多說一點故事。」

原來故事真的存在。

雅君:陪襯
阿心:刻度


(依佳)